光裕戏曲社

标题: 《血手印》观后 [打印本页]

作者: 刘白白    时间: 2019-12-19 23:12
标题: 《血手印》观后
本帖最后由 刘白白 于 2019-12-20 20:37 编辑

过去只在侯宝林的相声《串调》《学越剧》中知道了一星半点的戚派。后来又偶尔看了一点《法场祭夫》的片段,以为是一出很苦情的戏,如今印象也很模糊了。最近兴起,看了几版《血手印》,对戚毕有了些粗疏的了解。

《血手印》是戚毕合作的经典越剧剧目。剧情不必多说,毁了婚约的男女青年私下相会,王千金相约半夜赠金应考,被马夫张培赞骗取黄金,杀害雪春。林招得到时慌乱之中沾得满身鲜血,回家时在门上留下血手印。因为王春的关系,林招得屈打成招,幸包拯重审此案。最后二人得以团圆。到处断案的包公在此剧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神通,而是凭直觉判断这里头有事。王千金自己假扮雪春鬼魂来诈供,使案情水落石出。因为是欲加之罪,所以要定林招得的罪也不必要什么太确凿的证据。在推翻原判的时候,没有戏曲中常见的什么“有诗为证”之类无力的证据。虽然证词得来的并不光明,却也算是十分有力了。这样严整的剧情,在戏曲中是比较少的了。在越剧中更是难得一见的具有断案性质的剧目。只不过因为主角的缘故,人们的注意力更多关注到了主人公的人物本身和唱腔上。皇佑二年,包拯“除天章阁待制、知谏院。数论斥权幸大臣,请罢一切内除曲恩”(《宋史》卷三一六),而此剧中的薛超是国舅,恰是所谓承受曲恩的权幸大臣。如果贴合一下史实,包拯此举也是打击权幸大臣的实际行动。

从林招得出场到最后刑场上的表现来看,他的落罪是可以预料的。林招得是个鲁莽毛躁的人,容易根据一点半点的现象而妄自揣测,轻下判断。一开始认为“父女都是势利人”,后来觉得是父女联手陷害他。刑场之上则动辄埋怨。这一切都要王千金去慢慢解释,也就造就了本剧中诸多戚派诸多经典的唱段。毕春芳在此剧中通过身段和瓮声瓮气的嗓音,展现出来的稚气和憨傻也很贴合林招得这个人物。

林招得和王千金自幼婚约,但是似乎并没有像梁祝那样有很长的相处,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但这也正符合封建时代的婚恋状况。一纸婚约把两个年轻人的命运联系到了一起。潜意识里,似乎就一心相从了。女方由此展现了无限的包容。这也是王千金能够如此痴心于林招得的缘故,感情在这里面起的作用并不大,更多的是初植入的这样一个意识在其中作用。这个意识的强大到甚至可以违抗父权。而林招得恰又是一个赤诚天真的人,只是有时候有些稚气未脱,一个弟弟的模样,曾经也家世显赫,也苦读诗书,二人并没什么太大的隔阂,算得是一个理想的伴侣。

戚雅仙的音色很有特点,侯宝林在相声里说她嗓子本不好。戏曲演员中往往有嗓子不好而创出自身特色成名成家的,但学习的人往往容易本末倒置了。戚雅仙的嗓音在行腔过程中往往极有感染力。尤其在展现人物情绪的时候,幽咽婉转,似断而连,使人为之感染。戚雅仙在唱段中伴奏的安排很精心。喜欢用清板的演唱来展现自己过硬的吐字行腔功力,去掉了变化多端的唱腔,用简洁干净的旋律,将事情心情娓娓道来,从容而真挚。戚派善于用清板的演唱。在《梁祝·楼台会》中,这一特点也很明显。“记得那年乔装改”一句后即转清板,整体曲调平缓哀怨,更赋予咏叹,将满腹的委屈徐徐吐出。这也是戚派唱字的特色。也因此,戚派的演唱需要投入极大的感情,方能以质朴动人。

本剧中的行当也比较全,除了花旦、小生,老旦、花脸、丑行、老生都有出色的表演。老旦上诉的路上,身段繁复,还需要运用甩发,很吃功夫。包拯是越剧中为数不多的花脸,在《追鱼》中也有出现。张培赞虽然没有勾脸,但看得出是丑行应工,在越剧中是难得一见的行当。有比较齐全的行当,也是此剧的一个看点。在今后越剧剧本的创作中,都是值得借鉴的。

我对越剧的观剧经验很有限,所知甚少,仅对《血手印》一剧略谈一些看法。随看随想,并无甚体系。希望将来看得多了些,能够对越剧有更深入系统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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