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裕戏曲社

标题: 逆境中的辉煌——记我们的光裕戏曲社 [打印本页]

作者: 风清朗    时间: 2010-12-5 20:47
标题: 逆境中的辉煌——记我们的光裕戏曲社
光裕戏曲社,是一个光荣伟大的集体,一个在逆境中不断抗争,不断进取的集体,有着一群前赴后继、好强争胜,敢为天下先,极富有责任感和事业心的社员,一个远远超脱于“社团”概念的这样一个组织,我一直引以为豪。

     我们没有中山大学岭南剧社的姜兴发老师,没有浙江大学京剧社的龚浩然教授,没有复旦大学的许锦文教授,没有江西师大京剧社的贺琛教授,没有安徽农业大学的左震东教授。我们只有我们自己,仅仅就是一群学生,一群没有任何话语权的学生。
     我们不是清华京剧队、北大京昆社、人大京剧社,南师大不是什么一流的高等院校,学校官方对学生社团活动的关注与投入远远不及首都的名校。
     我们不是南京中医药大学、南京医科大学那样的专业类学校,南京师范大学是一所综合类大学,因为有音乐学院、美术学院、体育学院这样的存在,因为有社科、文学、理工类院系的存在,南师大只有近百个地位平等的学生社团,并没有得到学校格外培养的大学生艺术团。
     我们身在南北交汇、文化交融的古都南京,比不得北方高校单一纯粹的京剧社,也比不得浙江高校众多的越剧社,我们必须多个剧种兼顾发展,所以一直无法搞一台大戏。

     光裕戏曲社有太多的先天不足,但是我们一直都在努力。
     2003年,南师大团委因为要找学生参加首届江苏省大学生戏曲大赛,特事特办,一切官僚程序全免,仅仅三天,一个戏曲社团就成立了。
     自那时起,我们每年一度的南京高校联谊,两年一度的戏曲专场演出(2008年、2009年连续两年举办),每年的社团巡礼、各个院系的演出、社区的演出,以及兄弟高校戏曲社团的演出,还有各类戏曲普及的讲座、活动,都能看到光裕的身影,江苏高校以及全国高校的演出上,也常有光裕的节目。
     我们自力更生,从各种常规和非常规活动的筹划、调度,校内校外的联系与宣传,再到海报、横幅这样的琐事,都是我们一力承担,没有学校老师的帮助,没有学校官方的政策倾斜,我们要把艺术和非艺术的所有事情全部做好。
     校级奖项拿过很多,省级十佳的奖项也拿过,中央电视台、南京电视台报导过,新华日报、南京日报这样的官方党报报导过,扬子晚报、金陵晚报、江南时报等等这些大发行量的报纸也报导过,中国京剧杂志、中国艺术报、中国文化报等等这类专业性报刊也报导过。丁关根提过字、李源潮当面看过我们的资料、文化部副部长为我们提写了专场名,省委副书记给社团提过词,文化厅的副厅长来看过我们的演出。从王琴生、刘增复,到梅葆玖、马金凤、李世济、杨春霞、蔡正仁、刘秀荣、马长礼、倪同芳,再到尚长荣、李维康、耿其昌、于魁智、张克、章瑞虹,近百位知名艺术家和专业戏曲院团为光裕题过词。社员们在省、市、乃至全国的戏曲比赛中也多次获奖。

     有人说,这些都是虚的,没错,的确是虚的。但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光裕戏曲社很需要这些虚的。2004年,光裕戏曲社赴京参加第三届全国高校京剧演唱研讨会,学校官方的态度是不支持、不鼓励,如果我们非要去,那就是私人行为,与学校无关。当我们自费来回火车票(为了省钱,南京到北京来回,坐的是硬座),当我们拿了演唱比赛的奖,当我们作为唯一的学生代表参加研讨并得了研讨会的头彩后,学校方面仍然是无动于衷。可是,当我们拿出了在北京,费劲心思得到的当时来看戏的中宣部部长丁关根的题字时,校方很尴尬,看在“丁关根”三个字的份上,给我们报销了来回的火车票。即便如此,之后的几次研讨会,校方依旧不支持,经费上更是如此。但是,我们要让学校知道我们的努力、我们的成果和我们的影响。
     一方面,学校不支持,我们仅仅是近百个学生社团中的一个,从来没有因为戏曲艺术、国粹、传统文化这些因素给我们以政策上的倾斜。因为种种利益和官僚层面的原因,学校宁愿用音乐学院人去装成戏曲社的人来对外撑门面,也不用我们这些真正爱戏、懂戏、会演戏的社员。
     另一方面,从2003年的三十多个社团,到如今南师大拥有近百个社团,从2003年三、四个社团公用一间社团办公室,到如今连一间可以坐下来讨论、唱戏的活动室都没有了,仅留一间公用的排练厅。从2003年社团联会会(时称社团管理中心)的一间办公室,到如今与科协一起吞并了社团所有的办公室。
     僧多粥少,而官僚机构臃肿,这就是我们的现实生存环境。
03、04年在北京、上海参加全国高校京剧演唱研讨会,每次都是为了推销宣传光裕而费尽心思,以至于和宝堂、王如昆一看见我就说“你又来宣传你们社团了”。

     光裕戏曲社,我和很多社员,并不是仅仅把她当成一个社团,而是当成一个事业去做。我们的心很大,不仅仅局限于南师大的偏安之地。我们力求完美,我们有激情、有责任心。有着旁人所不能理解的热血和冲动。
     2004年,光裕戏曲社要搞第二届南师大戏曲大赛,不仅仅想搞成社团活动,想借助团委的名义,在全校范围内推广戏曲。当时团委不支持,言下之意就是戏曲这东西没必要这样搞。我当时说,我很快就要把社团交给下一届了,我不求别的,只想把这个活动作为社团传承延续下去,当以后的历任社长搞不下时,能有这样一个以往活动的模式框架做参考,做一个保底的传承方案。当时我说得眼泪都出来了,大概团委老师心软了,才批准了活动,拨了经费。

     自2003年成立,光裕戏曲社举办过一周年、三周年、五周年、六周年专场,明天还要办八周年。有趣的是,我们办专场,从来都是先决定下来,再考虑经费的问题。一是因为走程序,审批活动,等到最后结果下来,已经没有时间了,所以必须得提前一年就决定明年的演出,然后做出各种艺术上、调度上的安排。二是因为学校未必会给我们经费,所以我们与其受制于学校,不如先撇开专心排练。
     2006年,光裕戏曲社的三周年专场,团委依旧不给钱,跟我说“你们戏曲才有几个人喜欢啊,搞那么大的活动干嘛啊,你们自己私底下唱唱不就行了吗,干嘛还要上台演出啊”,经过讨价还价后团委说“顶多给你和别的几个人彩扮下就够了”。后来,我们私人套了一万块钱,才把专场办起来。即使如此,社团联会会也百般刁难,大概是不爽我们跳过他们自己搞活动了,大概是没让他们新成立的外联部拉赞助,少了个立功表现的机会了。社联的做法是,让我们把私人掏的一万元钱交给社联,然后我们去向社联递交活动预算,由社联审批决定我们自己的一万元钱能不能给我们用,拨多少给我们用。我们坚持不给,以至于4月23日演出,22日时活动才被审批下来。
     那次专场,我们请来来德高望重的、九十三岁高龄的老艺术家王琴生先生,还有省文化厅的副厅长、省演艺集团的党委书记、京剧院的院长、昆剧院的副院长,以及众多艺术家,中央电视台、南京电视台都来采访的。在这样一个场合下,学校官方,没有人出席,学校的理由是“你们戏曲社而已,搞活动用不着请这么多人吧。要对等接待的话,我们得让校长和书记出席这个活动,但是他们很忙,不可能专门来看你们戏曲演出的”,一团委副书记原本要来的,后来觉得地位不对等,不来了,还电话威胁我们的主持人,报幕时不允许介绍到场嘉宾,否则观众看到来了那么多人,学校却没人出面,学校会很没面子,如果主持人敢介绍,那么以后就别在南师大混了。
     我们举办专场,在剧场外也安排的礼仪接待的人员,观众全部进场,演出正式开始后,负责接待的同学来后台帮忙。不料,社团联合会的人姗姗来迟,他们来的时候演出早已开始了,于是他们气势汹汹的跑到后台,不顾我们当时的社长扮好戏马上就要上场了,而且头还勒头很疼,冷着脸非要把她叫到外面,质问她为什么没有人接待他们社联的主席。
     我们在外面为南师大争光,回到学校,却是这样的待遇。我一度气得就想脱离社联,与其摊着这样一个只知道索取的学校,不如在南京注册成立正式的民间社团。不争馒头争口气。

     光裕人从来都是有凝聚力的,三周年专场我们自己掏了钱,五周年专场依旧没有学校支持,我们还是咬咬牙,攒钱凑了九千元,其中一位毕业工作的社员,听说我们的事情,二话不说汇过来两千元,雪中送炭。
     只要我们决定了,哪怕砸锅卖铁,这个专场也是一定要办的。我们在三周年时就定下了五周年专场(因为经费上的原因我们没法每年都办),三周年时就开始畅想十周年的专场。
     有人问,办专场要那么多钱吗?我可以说,我说的这些价格,已经是最优惠的了。彩扮的服装、道具、化妆不要钱吗?舞台音响不要钱吗?(注:南师大只有音乐厅,没有剧场,底幕、侧幕、字幕机、胸麦、地毯都要借,甚至音乐厅里的音响也坏了一半,却一直没有人去修,也要外借。)我们演大的折子戏,乐队不要钱吗?横幅、印制节目单都要钱,海报纸靠社联给每个社团的几张份额也远远不够,自己还是要掏钱去买。音乐厅——这个演出场地租借不要钱吗?南师大自己的音乐厅,我们学生活动要借,价格已经从2004年的200元,涨到如今的600元,半天算一次,一次彩排、一次演出,加一起就要花掉1200元。戏曲院团那里的租借已经给了我们最大程度的优惠了,即使如此,也要七、八千。

     最近听到几个笑话,第一个是学校给我们五百元,让我们彩扮三个段子,其中一个得是京剧贵妃醉酒,还得有两个宫女让舞台更好看。事实上,在南京,五百元只能解决一张脸的化妆和一套行头的租借。第二个笑话是和一些不懂戏的上级谈活动,有人说,你们可以省点钱啊,不用重复借那么多衣服的,把他(淮河营的蒯彻)头上的帽子,戴在贵妃头上不就行了吗。

     看到社员凑钱办专场,看到毕业老社员二话不说汇来应急的钱,看到社员们起个大早来排练、去湖边喊嗓,看到新社员气息、发声、山膀、云手、台步、圆场、学唱方面一周周明显的进步,看到老社员身段、水袖、人物、情绪、表演上的一点点提高,看到社员们因为演出时小小的失误而懊恼自责,看到社员们熬夜忙着制作社团的材料,看到一任又一任社团负责人的坚持和努力,我被大家感动了,我看了七年了,也感动了七年,看着光裕从无到有,鉴证了光裕的成长,目睹了光裕的辉煌,也陪伴了光裕的低谷,看到大一新生慢慢的变化、成熟,变成大四的老社员,看到很多爱戏的社员在光裕找到了她的一方天地,看到很多从未接触过戏曲的社员在光裕逐渐成长为台柱子,我觉得我七年的相随没有白费,我的些许付出、举手之劳,换来了光裕的无数欢笑,换来了我的寄托。
     闲暇无事,我会打开电脑翻看相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次次熟悉的活动,看着一年又一年不断消失的老面孔,不断出现的新面孔,看着大家每年的变化。我觉得我很幸福,因为我在南京,可以陪着大家,我们一起玩,一起聊,一起唱,一起看戏,一起忙,一起蹭饭,一起开玩笑,一起欢笑,一起骂人。
     七载光阴,如鱼饮水,鞠躬尽瘁,无怨无悔,这就是我。

     光裕人有自己的傲骨,我们的常规活动,我们的戏曲教学,我们的各类活动的策划和组织,我们大型活动的影响力,我们的艺术质量,我们历届社员的传帮带,我们的社团氛围,我们在艺术上、管理上和组织文化与组织认同感上的三重培养。我们的历史,我们的现实,我们的未来。我们足以自豪的说,放眼南京、江苏乃至全国,光裕戏曲社的先天环境和别的知名社团远远不在一个起跑线上,但是我们绝不输于任何一个社团。如果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我们自信可以做领跑的人。至少,目前据我所知,没有任何一个兄弟社团能愿意凑一万元办专场的,有这样的决心、魄力和凝聚力,还有什么事能难倒我们?
     我们欢迎交流,欢迎兄弟社团的朋友,我们欢迎良性竞争,共同发展,我们愿意分享我们自己的经验和教训,因为我们自身的经历让我们深知戏曲类社团独自在学校发展的艰辛,任何一个交流、团结、交朋友、共同发展的机会我们都不会错过。外人看着再光鲜,身为戏曲社团的一份子,心中的苦,心中的欢乐,也只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们才能品味的出。

     光裕戏曲社身在南师大,可以说是不幸,但也是有幸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正是这样的环境,造就了光裕人的气质、精神、追求和脊梁。光裕有过巅峰,有过低谷,有过全国知名的风光,也有过饱受学校内部打击排挤的失落。我宁愿光裕永远不再有巅峰,因为巅峰是最高点,因为巅峰意味着即将走下坡路。我希望光裕永远在攀登巅峰,不断超越自己,磨砺自己,一代一代的将光裕的气质传承下去。

     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
     以此赠言光裕戏曲社与光裕人。
作者: 冷月    时间: 2010-12-5 21:58
这个必须顶
作者: 刘正云    时间: 2010-12-25 01:06

作者: 张小亭    时间: 2011-4-10 21:50
原来还有这么多黑幕啊……加油光裕!光裕加油!
作者: 素月    时间: 2012-12-17 21:45
我大学最后悔的事,就是这么晚才加入光裕
作者: 看朱成碧    时间: 2012-12-22 00:13
最幸运的就是遇见光裕
作者: 罗迅    时间: 2012-12-24 15:16
真不容易 我大光裕加油
作者: 徜徉有道    时间: 2012-12-27 16:58
都想哭了都
我真的很佩服前辈
如果是我,我是能管好我自己,更何况,我自己也几乎要被同化掉了。
许多事情其实就是这样,你不争气,过了就过了;但你一发狠,一争气,或许事情就变了。许多心酸和甜蜜也只有真正体味过的人才明白。我很羡慕,一群人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一份令旁人鄙夷的梦想和责任去犯傻气的付出,去一心一意的做一件事。现在我也参与进来了,我很幸运!
作者: 摩羯座的小孩    时间: 2012-12-30 22:32
进入光裕,我看到的始终是光裕人的笑脸,从没想过光裕的每一步发展都是那么的艰难。加油!光裕!加油!光裕人!
作者: vickyyu    时间: 2013-1-6 00:12
感动在光裕,在光裕感动。下学期我得努力了,如果我能留南京就好了...
作者: 风清朗    时间: 2015-5-8 15:47
十二周年专场在即,顶几篇文章
作者: 冷梅居士    时间: 2015-5-8 20:52
顶顶顶顶!
作者: 风清朗    时间: 2015-6-30 21:34
想起药科大学戏曲社办专场,艺术教育中心的李众川老师充当后勤,给戏曲社找老师,找经费,联系方方面面,甚至因为一个屏风还找到了校长办公室。好人啊~
作者: さかなおかゆ    时间: 2016-9-12 01:44
在论坛找帖转发新生群。一不小心点到这里来。得,学弟妹不知能不能熏陶到,我自己先涕泗横流一遭。唉。
作者: Dyu    时间: 2019-5-24 08:57
“知其不可而为之” 光裕做到了
作者: 周慧敏    时间: 2019-5-24 14:08
即使担任了快一年的社长,我对光裕的了解也远远不够。也更真切准确地明白,十几年来社团面对的发展条件不同,到我这里已经很好了,和以前相比,临危也是“小危”,而且帮忙的人手越来越多,这些都是值得庆幸的事。我曾经也对自己说,“有这样一群人在身边,还有什么畏惧的呢”,也愿以后的社长和社团领导人,无所畏惧,劲儿往一处使。
作者: 刘冠琪    时间: 2022-6-5 22:23
支持
作者: 秋昀无觅    时间: 2023-2-22 21:07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算是一种新的逆境,算是一种新的调整,希望坚实地走下去,我会一直在,我们也会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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