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慵懒 2019-11-18 21: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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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已歌 于 2012-8-18 05:29 编辑
全文地址http://blog.sina.com.cn/s/blog_6a6bfb9c0100py2c.html(目测是扫描版的,有若干别字,但是完整且不影响阅读)
越剧观众常常喜欢把傅全香比之为越剧界的“程砚秋”,这倒不光是指“地位”而言,也是指艺术风格而言。傅全香演的悲剧,如《粱视》《孔雀东南飞》《情探》,不论唱做,都具有浓重的程派青衣的神韵。这究竟是天生的巧合,还是“学而致之?”下面的问答,可以说明这个问题:
在叙述1939这一年的不平凡经历的时候,傅全香谈到了程砚秋,对记者说:“我一生最喜欢、最敬佩的表演艺术家,是程砚秋。人家说我是‘越剧程砚秋’,这实在是不大敢当,是池塘比大海了。不过我对他老人家杰出的表演艺术,那的确不仅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是拚命学习的。”
“那么,你是怎样认识程砚秋的呢?是谁替你介绍的?”
“谁介绍的?”她听了哈哈一笑:“那有人介绍啊!那是1939年,我同马樟花、袁雪芬、钱妙花在大来剧场,程师在更新舞台(现在的中国大戏院),相隔很近,我演开锣戏,总是一卸装就去看戏……”
“不是看戏,是‘偷戏’吧!”
她又哈哈一笑:“看也罢,‘偷’也罢,反正看了不少戏,也‘偷’了不少戏。照理,他的票价很贵,我是无论如何看不起的。谁知道我的运气好,更新舞台有个木匠,也是大来剧场的木匠,他女儿也喜欢唱越剧,很喜欢看我的戏。她听说我要看程砚秋,有一天便把我带进三层楼的木匠间,坐在那里偷偷看戏。看的就是《窦娥冤》。过去我很少看京剧,对于京剧可以说是个十足的外行。可一看她的戏,竟立刻着了迷。特别对他那时高时低、时轻时重而又无不恰到好处的特殊唱法,简直佩服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从入迷而崇拜,再从崇拜而自发地学习,先是把他老人家的唱法‘偷’过来学真假嗓结合,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不过开始不得法,抑扬顿挫控制不了。高音太尖,低音太粗,高低不匀,轻重不均,人家说我‘高起来戳得破天,低起来擦得着地’与此同时,我对弹词老艺人徐云志‘迷魂调’也着了迷,天天在无线电里听。‘迷魂调’的一个特点是‘字断音不断’。某些方面极象‘程腔’。我便自说自话地把他们两位的唱法当做自己的榜样。经过反复琢磨,才逐步摸到一点门路,唱起来就比较得法了。在‘偷’学程师唱法的过程中,我唱戏的兴趣也渐渐从喜剧转向悲剧,戏路也渐渐转化,逐步形成了现在这样的风格。这个转变,可以说完全是程师砚秋促成的。”
傅全香的话一点不假。单单从她的唱腔特点和形成过程就可看出她对程师的“私淑”程度。
请看看傅派唱腔的特点吧:音质清,音色美,音区宽,气息好。真假嗓契合无间,放得开,收得住,高得上,低得下,声区过渡,了无痕迹,力度变换,增减自如。表现力、塑造力很强。旋律性,抒情性,戏剧性三者紧密结合,收放开合,高低轻重,抑扬顿挫,都严格服从剧情变化;小腔花腔运用之妙,尤为突出。按照剧情需要,高则清亮激越,低则委婉柔和;放时有如大河奔流,一浑千里,收时仿佛游丝飘空,缠绵细腻。表现在曲调上,便是跳跃性甚大,有时甚至可以大到八度以上。例如《悼念周总理》那段唱词中的“祝酒千杯同庆功”中的“同”和“庆”两个字之间,就是一个十度音程的大跳。《情探·阳告》中“人道你无私多刚正,善与人间解冤情”这“解冤情”三个字,也是一个十度音程的大跳。正因为有这些特点,所以人称“越剧花腔女高音”。
正由于长期刻意学程,傅全香的唱、念、做和“戏”,久而久之,便自然溶入了浓厚的程味,以至赢得了“越剧程砚秋”的雅号。也正是由于这个雅号,多少年来,甚至在越剧迷中广泛流传着这样的误会:傅全香曾经拜程砚秋为师,而且言之凿凿,煞有介事。事实上,傅全香之于程砚秋,正如孟夫子之于孔夫子,孟子曰:“予未得为孔子徒也,予私淑诸人也。”解放前,这“师徒”俩根本没有在台下见过面。不过,程大师对于这位“私淑弟子”却是十分欣赏的。程老晚年之所以特别喜欢唱《祝英台抗婚》这出戏,应该说是受到越剧相当大的影响。而五十年代中期以后,傅全香在气息运用上的突飞猛进,则直接受益于程大师的亲传。在谈到这段难得的“缘份”的时候,傅全香至今眉飞色舞:
“我这个‘小八腊子’(上海称小辈,意思为不谙世事的人),同程大师确实是很有缘份的。1939年一看他的戏,便刻骨镂心,永记不记,一听到收音机里放他的唱片,我就会听得入迷,极少轻易放过。不过,尽管倾心已久,解放以前,我却始终没有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1950年8月,当时我和范瑞娟同东山越艺社的同志们在北京演出,他老人家刚刚从外地回来,田汉、欧阳予倩、洪深三位前辈代表艺术事业管理局举行宴会,一方面招待我们,一方面欢迎他老人家。参加宴会的,还有许多京剧界前辈。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同这位大师在一张台子上吃饭。一坐下来,简直象小孩子吃年夜饭一样高兴。一开始,我就捧了一杯酒,走到程师面前,兴奋地对他说:‘程先生,我是非常崇拜你的。我是一个你不认识的学生。今天能够看到你,我觉得很光荣,很高兴,一定要敬你一杯酒。’说罢,便把酒递了过去。他老人家一边接过酒杯,一边笑着拉长了声音说:‘怎么不认识?我晓得!你是越剧界的程砚秋嘛!’一句话引起哄堂大笑。田老当场附和:‘她是你的学生嘛!’欧阳老也笑着说:‘你看!你的程派居然还在绍兴戏里生根发芽哩!’这第一次见面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今天一闭眼睛,脑子里还会浮起那一天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
“两年之后,1952年冬天,我和范瑞娟在全国戏曲会演中演出《梁祝》,得到表演一等奖。程师第一次来看我们的戏,看完还特地来到后台向我们表示热烈祝贺。对我说:‘你唱得不错嘛!’我说:‘老师,我改天到你府上来求教,好不好?’他说:‘好,好,求教不敢,欢迎你来玩嘛!’隔了几天,欧阳予倩老前辈就带我登门拜访,受到了亲切接待,但是客人很多,来不及谈戏,就告辞出来了。戏曲会演,大家都忙,这次就再也没有找到机会向他老人家当面求教。”
“什么时候再次与程大师见面呢?”
“又隔了两年,到1954年国庆,我和瑞娟再到北京,特地请他老人家看了我们的《劈山救母》和《梁祝》。这时候,他已经演了好多场《梁祝台抗婚》,因此大家有了共同语言,我更是下定决心要向他当面求教。一天,田老夫妇陪我到他府上拜访,作了一次长谈,真是得益非浅。谈话就从《梁祝》这个戏开始。他先问我:‘你怎么会喜欢起我的唱腔来的?’我就把1939年爬在更新舞台三楼木匠间偷看他的戏以及以后偷偷地学他的唱法的情形,一五一十讲一遍。他听得很仔细,很高兴。讲完,我便直截了当地请他对我的唱法提意见,并且求教如何使真嗓假嗓结合得更好,气息运用得更好。对于这个问题,他讲得非常仔细,一开始就强调:气息是演员的命脉。不仅唱,就是念、做、打,都要注意气息。甚至整个躯体的姿势是否好看,都要看气息用得好不好。他举了一个例子:腰是演员的脊梁骨。你在台上有一个毛病,腰常常坍下来。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就因为不会运用气息来拎腰劲。讲到这里,他站起身来,边讲边做,具体、细致地教我拎腰劲怎样运用气息,走路怎样运用气息,跑圆场怎样运用气息。”
记者听得津津有味,她讲得津津有味:“这些话,过去我都没有听到过,所以真听得津津有味。谈到唱的时候,他老人家强调指出:‘越是行低腔,越是要顿住,吐气要细而缓,绝不能粗而急。有的时候你气息还有点冲,控制得不均,运用得不好,主要是还没有很好掌握这个要领。’说着,又反复教我怎样做到‘细而缓,’怎样防止‘粗而急’。在谈到我在《楼台会》中立坟碑这段唱的时候,他说:‘你这段唱,似念似唱’(就是指我们越剧的清板),感情很真挚,唱得很好。还特别关照:‘我们唱戏,行腔一定要表现人物感情服务,不能为唱而唱。’”
“关于真假嗓结合问题,他是怎样说的?”
傅全香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翘起了大拇指:“讲到真假嗓怎样结合得好这个问题,他老人家下面这一句话可真是高:‘真假嗓要结合得好,听上去舒服,就一定要注意:“真嗓要假一点,假嗓要真一点。’这句话的意思说得具体一些,就是:用真嗓的时候,不能用‘大本嗓’;用假嗓的时候,不能太细太尖。这样,自然容易结合得好,转换过渡,不会留下痕迹了。他还指出:‘你的毛病,便是真的太真,假的太假。’这句话又是一针见血,我所以有时候高起来‘高得戳破了天’,低起来‘低得擦着地’,根本原因正在这里”。
常言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傅全香就教于程砚秋之门,虽然有生以来,仅仅这一次,但从此得到的教益,却一辈子受用无穷。内行们都知道:这位“越剧程砚秋”,正是五十年代中期开始在唱功上取得“突破”的。这个“突破”的主要来源,便是这“一席谈”。
“有这‘一席谈’,你不但算得程大师的‘私淑弟子’,而且算得他的‘入室弟子’了。还有一个问题,在那次谈话中,他有没有把他的绝技程派水袖传授给你?老观众都看得出,你后来在水袖上的功夫,也是‘程味’甚浓的啊!”
听记者这一问,她倒笑了起来:“老观众的眼光是很尖的,不过我这点点‘皮毛’,还算不上‘程派’。要把程派水袖学到手,极不容易,决不可能一次谈话就学得到的。我的水袖是1960年向专门研究程派表演艺术的前辈友顾森柏老先生学的。他功夫很深,可惜我学得很不到家,仅仅学到一点‘皮毛’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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